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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米文学www.damiwx.com提供的《恶女上位指南》60-70(第5/18页)
。”
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食物,树懒永远食欲不振,满脸好累、好无趣、想补觉的倦怠表情,托着脸慢吞吞说:“可以挨揍,但不能弄得又脏又臭,这是我的底线。”
他爱干净,值得推崇。
然而被霸凌的人哪有资格谈底线?
崔真真低下眼,视野中多出一份糕点。
“崔同学,第一次讲话,我是隔壁班的恩彩,金恩彩,给你拿了一份限量特供的草莓起司,不介意吧?”
面对陌生搭话,她扬起唇角,正是当初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反复照镜子调整、练习过无数次的完美笑容。明媚而轻快地回复:“当然不会,谢谢你,恩彩,我喜欢草莓。”
“那我就放心啦,你们慢慢吃。”
女生笑吟吟走开,宋迟然说:“难怪你今天心情好。”
原来是因为学校地位显著提升,不止特困生、被外表鼓动的男生,连颇有出身的女同学也开始尝试结交她。
崔真真没有否认。
汤水咕咚咕咚沸腾,冒起气泡。
她倏忽伸手,越过桌子、雾气,手指挑起卷发,指尖点上他眉间的疤。
“痛么?”
“痛啊,崔珍珠,我看见了,你的手刚碰过辣椒。”
她不吃辣椒,就拣出来,顺便摸了摸。
前两天刚砸出来的伤,压根没处理,沾上辣椒怎么可能不疼?
宋迟然这么说着,却没躲,懒懒地随便她摸,再变成捻。
伤口破掉会再度淌血。
细长的指不断施加力道,带来辛辣、刺痛感,自眉毛挪到脸侧。
“这个呢?”
大约五厘米的割痕,不确定她在问什么,他全交代:“痛,早上新弄的,下楼被推了一下撞上书包挂件。”
“这里。”指鼻梁淤青。
“篮球砸的。”
下巴。
“忘了。”
大概睡觉时候弄的。
脖子。
“没印象。”
好像有被人勒过吗?不记得,不知道谁。
锁骨。
“裴野弄的。”
那是上周的事了。
“还很痛吗?”
“当然,哪有那么快消失。”
“原来你也知道。”
“当然。”
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对望,对话中断片刻。她的手如一只蝴蝶,继续无声停歇在他的骨上,伤上,再往下就有点少儿不宜。
宋迟然刚想捉住,她先一步收了回去。
“我有一个交易。”
“听起来很棒。”他说。尽管她还没有说。
“描述你挨揍时的感受,说的好就有奖励。”
不是最爱来这套么?做一点事就巴巴地凑上来讨要奖励。以及和裴野比。
“周五那天晚上我和裴野不止吃饭,考虑到他手不方便,我还喂了几块猪排,像这样。”
崔真真搅动火锅,从中捞出一颗汁水淋淋的丸子,伸到宋迟然的嘴边又撤回。
那双如泥潭般漆黑不见底的眼眸眯起,长长的睫毛交叠,语速不紧不慢,宛若猎人设好了圈套再发出引诱:“要是被他知道,我不光对他一个人那样做,他大概会……”
“非常生气。”
气到原地爆炸的程度。
还不能态度粗暴地质问她,责怪她。谁让裴野已经是个孤家寡人,被所有兄弟抛弃,只剩下一个崔真真愿意收留,偶尔还肯哄哄他。他拼了劲想要攥住这份救赎,那就不得不学会忍。
忍下嫉妒,忍下酸痛,一改以往为所欲为的直脑筋。
到时候的裴野又会是什么样?
学会了察言观色、压抑脾气,做事瞻前顾后犹豫不决,他还算得上纯粹么?抑或沦为最平凡的世俗常人?
宋迟然承认,他被打动了。
没办法,猎人太高明了就会变成这样,一下子捉住要害,令猎物心甘情愿地往下跳。
宋迟然是一个不太怕疼的人,他自己认为。他对身体上的痛楚感受十分钝,兴许正是他能一再违抗宋会长且完全无法与宋东然、椿惠子感同身受的理由。
然而在用语言、在崔真真的高要求下反复挑选更恰当的词汇去讲述自己所遭受的躯体伤害时,似乎有那么几分钟,十几分钟。
如同某根松落的神经被拉上,他陡然得以重新建立起与物质世界的联系,对痛的认知也变得清晰。
然后他开始能隐约感受到了。
那种无关抽象思维,再具体不过的、切肤的痛。
被小件的东西砸中时,很短促。
撞上锋利的东西时,一样短促却更尖锐。
快速的,刺痛。
沉重的,钝痛。
反复的,抽痛。
酸痛,胀痛,绞痛,针扎一样的痛。
被水沉溺的痛,被火烧灼的痛。
假若有意的话,太阳,黑夜,石头与雪,世间的一切皆能叫人剧痛。
是否在哪里经历过呢?
什么时候,总之有些极陌生的熟悉感。
他区分它们,像分开极其相似但不同的拼图碎片,而后倏地扭回头去,将钟摆的针逆向转动,疯狂转动去到昨天,前天,星期五,以及更久远的从前。
回到那一天。
回到那一夜。
冗长的地底下延伸的通道,紧闭的传来哀泣声的大门。宋东然紧紧捏住他的手——长满冻疮和湿疹的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好像上火一样火辣辣燃烧的嘴巴,自己却浑身发抖着不停掉下滚烫的眼泪。
……
为什么要哭呢?
他没有哭。
哪怕追溯到记忆的最源头,宋迟然不记得自己有哭,不觉得痛苦。可另一种被忽视的生理反应不甘地冒了出来,他想起来了。
那个瞬间,他没有哭却陡然感受到下坠,仿佛在无氧的深海里持续地、无比快速地下坠。
皮肤褶皱得快要脱离骨架,内脏器官胡乱冲撞成一团。他的心跳加快了,咚咚咚咚狂跳着,胃也剧烈收缩。
——胃是情绪器官,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宋东然,就是畏怯于这种痛才不敢反抗吗?
崔真真呢?因为这种痛才非要反抗?
他有点出神,脸被几颗丸子塞得鼓鼓的,忽然弯下腰额头抵在桌上。
“怎么了?”
“嗯……胃痛。大概。”
他不确定。
“能听到我说话吧?”
“嗯。”
“那就行。”
崔真真,冷漠到不行。
“周末做题我看到一篇文章,主题是说家暴。虽然没有大量数据做支撑,不过根据调解员们的经历,都认同‘被害者越不反抗,反而越容易激起加害者施暴欲’的结论。我想在红牌游戏里也适用。”
既没有提医务室更没有关心多问,她挑起新话题,话锋一转:“你刚刚描述的那些,我要听裴野也说一遍。”
意思是,她要裴野也感受到同等的痛苦。
毕竟目前的游戏对裴野太宽容了些,那些人过度惧怕裴野的权势和性情,可能也认为裴大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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